壺蓋的蓋鈕繫有雙圈並非顧景舟首創。現藏北京故宮〈泥繪雙耳直筒壺〉高12.2公分,寬15.5公分,底款「友蘭秘製」,在壺身以泥料繪寫意圖案;同樣的在由沙志明主編《中國明清紫砂精華》中,有一把〈點彩直筒壺〉,高17.1公分,底款落「董庭翰林」刻款「少山」,這一類的壺形以直筒、短流、蓋鈕繫雙圈、把長耳,出現類似的形制,是清中晚期的代表。歷史名壺的壺蓋、壺鈕的最大特點是可以活動的雙圈。
今人以雙圈是顧景舟製壺的一個特色符號,其工法是壺蓋上的橋形鈕特別做了雙圈,別小看它製成須具高度技法,當泥料陰乾在來燒製時雙圈很容易黏住,要燒製完成雙圈不黏壺蓋,需有它的特殊工藝。
職是之故,看似極簡壺蓋雙圈,彰顯顧景舟大師精巧手藝,1993年「宜興陶瓷藝術作品展覽會」,顧景舟帶了同款壺在台展覽,該壺未有題字享有高價認同。2018年北京翰海拍賣〈顧景舟雙圈壺〉,成交價4301萬元。2023年台灣拍賣同款壺為顧景舟加上劉海粟題字畫的成交價卻相較顯平實。事實上,自2012年以來顧景舟雙圈壺陸續出現拍賣市場(表二)。
顧景舟製雙圈壺將之稱為「雙圈」在宜興壺名家,同樣以製雙圈壺留名者,以邵友蘭最受矚目。邵友蘭是清道光年間的名家,顧景舟的祖母曾受教於邵友蘭,當年他以配泥精緻,質堅如玉受到重視,邵友蘭傳世壺型款識落有「友蘭圖記」、「友蘭秘製」及「陽羨邵友蘭製」等。
顧景舟有沒有受到這個傳承影響?答案是肯定的,顧景舟曾經撰文:邵友蘭這個名字,他幼時常常聽祖輩說:「他做壺用的印章有橢圓式邊紋『陽羨邵友蘭製』,帶邊方章的『友蘭秘製』,小印楷書『友蘭』兩字,銘刻一般數二泉所做」。
由他親述製壺工藝確受邵友蘭製壺工藝直接影響,同時在應是宜興壺工藝的師承,雙圈款式經典傳世,壺蓋鈕上的雙圈,彰顯著製壺者工藝不凡,另位近代宜興製壺大家裴石民(1892-1976)其〈三角圈頂壺〉看見了仿效工藝。
◎收錄於【藝術收藏+設計2024年1月 #196】